百花王不等绝情子回应,立时抢上前一剑向他刺去。这剑法甚是凌厉,只轻轻一划就割破了绝情子的手臂。绝情子踉跄的倒退几步,像是吃了一惊;接着一腿踢去,左右互换形成鸳鸯连环腿。百花王一个左闪,把白绢铃铛系在绝情子的左脚。接着用力一拉,绝情子立时扑到在地,跌了个狗吃屎。绝情子忽地跃起,接着挥动手中的长剑向百花王袭来,又劈又刺,密密麻麻,招招狠辣。百花王看在心里,明白绝情子耍的是本派的最高武功,绝情式里的 “ 疾疾而离”。这门武功乃是百花王心中永远的痛,令他想起师尊当年对他的不平等对待。因为一直以来,绝情子都被认定是本派的嫡传弟子,将来会继承绝学行宫的掌门。一直以来,师尊从来不看百花王一眼,因为在师尊眼中认定百花王太过善良,而且体弱多病,并不适合继承本派属阳的武学。因此百花王被派去看守百花城内的花园,竭尽所能不让花朵被害虫破坏。就这样过了几年,他已精通所有花朵的习性和用途,于是开始制造药剂,并且随着花朵摆动的形式,研究了一套武功,名为“百花拳” 那年他已经八十余岁,但是却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年华,想必是修习百花心法的成果。他的独特武功是属阴派的武功,与师尊的绝情式有很大的落差。
就在他八十九岁那年,绝情子叛乱;以穿心钉毒害师尊,并且盗取本派的最高武学。师尊无可奈何之下才把掌门之位传授于他,并且吩咐他只要有朝一日绝情子回来,一定要废其武功,再取他性命。于是他还记得师尊临死时授予他一式破解绝情式的招式,名曰“势如破竹”。但是,他却必须赌上他百多年的功力,而且必须受尽散功之苦而死。眼看绝情子步步逼近,以他的百花拳是根本无法动他半根毫毛, 手上的铃铛已经渐渐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势。突然他看到在水中的倒影,才察觉人生如梦,如影如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百年人生也不及一场好梦。就在那一瞬间,他乱了步伐,敌人的长剑已经快刺到他的胸口。我吓了一跳,扑上前去抵挡这一剑,但是却被长剑划破了我的衣裳,背后一大片的布料被剑尖削起,露出了雪白的背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我,接着大喊着:“是他是他,背后镶着善字的!” 也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一群人,大约有百多位,看似百花城内的百姓,个个高兴的大喊起来:“ 他就是善神修罗!就是他!镜心湖的传说实现了!” 其中还有好些人抢上前来磕头,说着:“ 善神大人,请受属下一拜!”。场面极度混乱,绝情子见情势不妙,赶紧退到魔罗天的身旁。
突然,魔罗天走上前来,嘻嘻笑着:“ 原来你就是善神修罗,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快随我到中央世界,然后交出百花图腾以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吧。”
“ 不,为了我们人类,我是决计不会向你屈服的。” 我坚定的看着他,神色淡然。
“ 呵呵,白云天与笑红尘还真是有福气,善神竟然就是他们的儿子。”
“ 魔罗天,你扰乱天地间的次序,想来死后必坠地狱。”
“ 哈哈哈!我可是欲界天王!这个人间都是属于我的!就凭你个善神修罗就向与我为敌?笑话!” 魔罗天顿时大声咋喝,天地突然变色,阴阴沉沉的。
“ 魔罗天,你的野心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玲珑妹拿出武器,作势攻击。
突然一个大铅铃铛向魔罗天袭来,只见魔罗天一手成爪,牢牢地抓住铃铛,接着运气一捏,铃铛顿时裂开来,又把铃铛向我抛来。我接住铃铛,看到里面尽是经文,才惊觉原来百花图腾就在百花王的铃铛里!
“ 今天我非血洗百花城不可!” 魔罗天挑拨着。
“ 我们都是将军的后代,为成大业誓死保护善神大人!” 百姓们斗志高昂,想来是要与魔罗天决一死战。
“ 对呀!这些苦难就快结束了!我们一定要团结......”
“ 把魔罗天那厮送回欲界去!把可恶的阿修罗送回修罗界!”
城里一片的乱,众人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仿佛要把天空撕裂一般。接着一阵鼓声,阿修罗们都向所有人攻去。一时里,我们这厢鬼哭神嚎,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来。雨声与哀叫声此起彼落,形成一种乱糟糟的曲子。这边我却看见玲珑妹与她的门下人正在厮杀,那边我也看见百花王与绝情子在宫殿前决斗。我搀扶着华念,用手上的刀向迎面而来的阿修罗们砍去。突然百花王被震飞到我们的前方,身子一直颤抖,想必是受了重伤;我们迎上前去,哪知道绝情子一个天罗神功竟把我和华念震开。接着他抢上前掐着百花王的脖子,竟将他凌空提起。百花王紧紧抓着绝情子的手腕一直用劲,绝情子惊呼着:“ 你疯了?强行把真气输入我的体内!”
“ 呵呵,一切都......结......结束了......我......我已经遵......遵照着师......师......师尊的遗愿把你给......给......给杀......掉......”。 原来“势如破竹” 是一门内功运转法,百花王将他属阴的内力给全数化掉绝情子属阳的内力,因此在他内力化尽时,他和绝情子势必双双饱受散功之苦而死去。
就在这时突然华念猛力将我推开,我只闻得一声呼叫,华念的胸膛已被一支长剑给刺穿。原来躲在后面的是魔罗天!我疾冲上前去朝魔罗天砍去,但他却丝毫没有损伤。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崇羽......用尽你的内劲砍下去,你可以的......因为你是.....善神......” 说话的是华念,只见她嘴角流出鲜血,倚在柱子无力的看着我。
“ 魔罗天!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热力从背脊出流入我的手臂,身上像是被火烫烧似的热。
“ 哈哈哈!这就对了!现你已幻化为天神,就快来把我杀掉吧!只要你怀恨杀人你就会立时坠入魔道,成为邪神!”
我思绪混乱,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的触着我的背脊,回头一看原来是华念。
“ 别......别听他的.....你要化无心为明镜,这样.....才能降服魔罗天......” 华念喘着气终于跌在地上,断了气。
我双手握着百花王的铃铛,细细阅读百花图腾里的经文,突然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突然铃铛外白光四射,白光笼罩着整座百花城,刺眼得看不到前方。等到白光退去,魔罗天已不知去向,手上的铃铛也不翼而飞,只见前面站着一只皮肤乌黑得发亮的公鹿。原来,魔罗天是一只公鹿,真是出乎意料。突然整座百花城抖得厉害,四周的土地开始龟裂,像是有崩塌之状。此时百花王和绝情子缠在一起,冷汗直流。百花王微微的睁开眼对我说:“ 走.....快走.....百花图腾的合约已经被你毁了,百花城也将不复存在。”
“ 我不能抛下你就离开的!要走就一起走!”
“ 没用的,我已经命不久矣,你快走吧,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要......要努力啊......善神大人......我以你为荣......” 百花王微笑着,微笑里是多么的安详。从来都没见过百花王微笑,而今天我真正的见到了真正的百花王。
“ 百花王,谢谢你们一路的陪伴,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我,我决定留下来陪你们走这段黄泉路。” 我忍住不让眼泪流下,因为我不想让百花王,华念,提婆放不下心去走这段黄泉路。
玲珑妹一把挽着我的手臂就往外冲,口里喃喃的说道:“ 走吧,不要再回头看了。” 雨,不断地洒在我的全身,又冷又湿......那一晚,我放眼望去已经化成废墟的百花城,内心有说不出的种种感慨,走过那些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眼泪又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华念......你又怎么忍心抛下孤零零的我在这世间受苦?真的真的好想念你......如果真有来生,请保持你的容貌,好让我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能把你认出来。自由的道路既然是你们的生命所换来的,那我以后也将会更加珍惜自由。请你安息吧。
六十年后......
魔罗天死后,天怒天继承了中央世界的主权,六十年前的百花城事件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那天我和玲珑妹带领着百花城的老百姓与拜月组织的人一起在西部国建立起一个名为“希望” 的组织。在短短的三十年内,北部国,南部国与东部国与西部国结成联盟军,并且暗中招募新军。他们打着“希望” 的旗号到处救济饱受中央势力凌虐的人们。之后的十年,联盟国的阿修罗们也因不满天怒天的暴政而加入“希望” 组织,从此四方国土与中央世界宣战。
亲爱的华念,
你还好吗?这六十年里我天天都在想念着你们,因为我修习百花内经所以一直到现在我的容貌始终不改,为的就是要让你再转世时能够一眼就认出我。虽然很傻,但是我还是会等,会用尽我的一生去等候你的到来。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我们的联盟军将在明天清晨一举攻下中央世界。虽然六十年是一个漫长的时光,可是我终究还是成功完成了你们的遗愿,你们终于都可以瞑目了。
崇羽
这是一个寒冷的早上,我站在山岗上遥望着东方的太阳缓缓的升出来。山岗下都是我们的烈士,正在听着号令,一步一步的朝中央世界走去。这一天是我们走出自由的第一步,也将会是痛苦的最后一步。山脚下,军士的喊声震天:“希望......就在前方!冲啊!向前冲!”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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